李世治畫像
李世治是斟灌李氏十一世祖,乾隆四十五年舉人。嘉慶元年,白蓮教起事,李世治隨父李鋐征戰(zhàn)四川,后歷任工部虞衡司員外郎、湖北德安府知府、西寧兵備道等職。他為官公正嚴明,心系百姓,好為詩文,著有《怡堂六草》和《怡堂散草》。
護十萬難民逃過劫殺
為官公正嚴明受敬重
李世治(1757—1834)是斟灌李氏十一世祖,李鋐子,字堯農(nóng),號怡堂,清代西玉兔埠村人。乾隆四十五年(1780)舉人。
父李鋐任川北兵備道時,李世治跟隨協(xié)助,事情處理非常得當(dāng)。有一次,他奉父命到閬中探視家屬,遇匪寇追逼,有難民十余萬被阻于江邊不能渡河,哭聲震天,李世治請求用船接其過江。管事害怕有奸細夾雜其中,非常為難,李世治說:“我的家也在這里,憂患與共,能不怕嗎?但十余萬老幼流離至此,我們怎能眼看他們慘遭鋒鏑之禍而坐視不管呢?況且這事在于我們?nèi)绾翁幚恚灰獙彶榈梅?,百姓感激,奸細又能奈我何?rdquo;管事按李世治的辦法接百姓過江,難民剛渡江而匪寇殺到江邊,官軍嚴防死守,匪寇未能得逞,十余萬人全部活命。
嘉慶六年(1801),李世治授工部虞衡司員外郎,虞衡司主要負責(zé)制造、收發(fā)各種官用器物,核銷各地軍費、軍需、軍火開支以及全國度量衡制、熔煉鑄錢,采辦銅、鉛等礦,任免寶源局監(jiān)督等事。上司知李世治為人,命他監(jiān)管軍需庫事。軍需庫官吏盤踞為奸,但懼其嚴明,不敢從中謀私。李世治去任之后就發(fā)生了庫吏冒領(lǐng)銀款之事,由此可見其廉能。
嘉慶十五年(1810),李世治出守湖北德安府,廉以率屬,慈以撫民。士子苦于試院低矮、狹小,他便擴建;民患城河淤塞,他就疏浚。他奉刑部檄文,會審某案,訟師自號白鶴道人,暗中操控官司,同官不敢嚴厲審訊,李世治數(shù)語便察其奸態(tài),以法處之而訟獄平息,良善賴以安全。
嘉慶十八年(1813),其父致仕回籍,李世治也告疾歸鄉(xiāng),侍奉雙親。父親想讓他繼續(xù)報效國家,于是補原缺,援例以道員候選。嘉慶二十一年(1816),簡發(fā)甘肅。嘉慶二十二年(1817),署西寧兵備道。
李世治在甘肅皋蘭縣時,一朋友因與某高官結(jié)怨,持信拜訪,李世治并不開封看信,朋友再三請看,李世治說:“該看則看。我看了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。如果我看后再告訴別人,對不住你這朋友;如果有人問我而詭稱不知,對不住另一朋友。”朋友聽了萬分敬佩。之后果然有人來詢問此事,李世治稱自己并不知情,這人因疑心李世治與朋友交往過密,不時邏察,別人都認為他處境很危險,而他則坦然處之,不以為意。等事情平息,并未牽連到他,人們更加敬重其人品。
道光六年(1826),李世治退休回鄉(xiāng),在村西筑也園,優(yōu)游其中,賦詩自遣。久而成帙,名《怡堂六草》《怡堂散草》。道光十三年(1833),舉鄉(xiāng)飲大賓。道光十四年(1834)卒。
兩部詩集流傳后世
“蜀中詩冠”表示佩服
《怡堂六草》和《怡堂散草》,現(xiàn)藏于斟灌李氏后人李永吉手中,關(guān)于這兩本書還有一段故事。1938年,日軍進壽光,為保護家族文物,李家將在壽光城“斟灌李氏家廟”里的東西搬到現(xiàn)在圣城街道西玉村的李氏花園“也園”中。“文化大革命”時,李家又將一些文物藏在一烈士家屬的家中,但也未能幸免,被抄出后,燒的燒,砸的砸,填在村邊一口枯井中,家族文物所剩無幾。改革開放后,李家一位長輩去世,辦喪事時下起毛毛細雨。跪喪棚的人拿來各種東西墊在膝下。李永吉的伯父看到其中一人墊著這兩部詩集,覺得毀了很可惜,于是要來送給李永吉,希望他學(xué)有所成,能好好讀讀老祖宗的文章。
道光年間的戶部尚書英和,為《怡堂散草》寫序文說:“怡堂先生之詩,通乎《易》之理,得乎《易》之道,變而為詩,一字一言,輝于黃金,潤于和璧,圓于隋珠,華于翡翠,利于文犀,皓于象齒,矯于秋隼,麗于春花,覺玉局香山莫能比其風(fēng)流淡宕,郊寒島瘦莫能喻其神奇,陸海潘江莫能方其雄渾沉毅?;蛞黠L(fēng)醉月,或賦物懷人,或游名山大海之間,或在戎馬干戈之際,事真、境實、筆健、性靈,自然之抱負隨意之發(fā)揮,詩至于此,不但其善變而且善化矣。噫,怡堂先生之詩,其變化無方者歟!”
“蜀中詩冠”張問陶為《怡堂散草》題跋說:“雄渾、高淡、清奇、秀麗,無美不備,于高密二李先生外自樹旗鼓,可謂英杰矣。留誦匝月,不勝怖服。”
張問陶,字仲冶,號船山,是清代杰出詩人、詩論家、著名書畫家。著有《船山詩草》,存詩3500余首。其詩天才橫溢,價重雞林,與袁枚、趙翼合稱清代“性靈派三大家”,被譽為“青蓮再世”“少陵復(fù)出”、清代“蜀中詩人之冠”,也是元明清巴蜀第一大詩人。李世治的詩能讓張問陶佩服,其詩文成就可見一斑。
即墨人黃如瑀甚至在《怡堂六草》的序文中說:“余惟杜甫不夔蜀、不陷于賊中、不奔于兵戈,艱難啼淚之間,則其詩當(dāng)為風(fēng)為頌為正雅而不必變,是故強不喜者而使之喜,強不怒者而使之怒,強光華之天地而使之雷霆,強惠風(fēng)恬熙之節(jié)序而使之肅霜嚴寒,豈不謬哉?然則讀怡堂之詩可以知怡堂也已。且怡堂既除工部員外郎,行將挾其發(fā)乎性情、止乎禮儀者以經(jīng)世務(wù),豈惟其詩而已。”意思是說杜甫雖是現(xiàn)實主義詩人,但是他沒有親臨戰(zhàn)爭,感受不到戰(zhàn)爭的激烈和殘酷,所以杜甫的詩倒有些做作,但李世治不一樣,看到他的詩,就像見到他本人,發(fā)乎性情。
其詩表現(xiàn)戰(zhàn)爭殘酷
記錄出使冊封琉球
李世治少時尤其喜歡杜甫的詩,后來他奔走于戎馬兵戈、艱難困苦之間,親歷目睹了戰(zhàn)爭的酷烈和人民的流離,每次都寫詩記錄下來。有詩云:“茨芭門外將軍淚,金竹山頭戰(zhàn)士聲。滿目飛烽埋血地,于今帶雨來春耕。”又有詩云:“烽煙極目愁云塞,身也回頭客鬢斑。行處尋常堆白骨,殘霞落目滿巴山。”在壯美山河中蘊藏著血腥,詩情畫意的背后可以感覺到當(dāng)年戰(zhàn)斗的酷烈和白蓮教義軍的頑強壯烈,以及與此俱來的生靈涂炭和社會凋蔽。而這類詩在《怡堂詩草》中占有相當(dāng)?shù)谋壤?。即使為?shù)不多的純粹的山水詩和故朋舊友的酬答之作,也染上了蒼涼悲壯之氣,藝術(shù)上有很強的感染力。
值得一提的是,另外一首詩反映了狀元趙文楷于嘉慶五年(1800)出使冊封琉球(今日本沖繩)一事,證明當(dāng)時的琉球是清朝的藩屬國。趙介山,安徽太湖人,名文楷,字介山,清嘉慶丙辰科狀元,官授翰林院修撰。嘉慶五年委任出使冊封琉球王特使,這在清朝官員李鼎元所著《使琉球記》中也有記載。
其詩云:“天祚中山賜冊新,陛辭恩許服麒麟。遙擎雨露臨南極,近捧文章自北辰……”在詩的跋文中還有:“五月七日,由閩登海船,不數(shù)百里,有數(shù)尾(魚)長數(shù)丈,浮沉水際,夾舟而行,抵琉球界始不見,舟人謂是海神差送護舟者。船行……晝夜行數(shù)萬里,已抵琉球矣。”
大意是五月初七,趙文楷從福建登上出海的大船,出航不到一百里,就有數(shù)條幾丈長的大魚浮現(xiàn)水面,在船的兩側(cè)游走,一直抵達琉球群島邊界才消失,船工說這是海神派來保護船的使者。海船前行……晝夜行駛幾萬里,終于到達了琉球群島。這與《使琉球記》一書記述的時間完全相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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